——基于CNKI数据库的文献计量分析

程瑞彩

郑州大学化学学院 13513805756

摘要：要切实有效地保障女性权益首先需要发现问题、并找到问题的根源。根据CNKI数据库近十年文献的高被引关键词、年均被引频次和年均下载频次可以看出目前社会主要存在的女性问题是二胎女性权益、农村女性的土地权益和涉及婚姻的女性权益等。这些文献通过具体案例和事实统计分析，提出了诸如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加大社会思想宣传等解决的方法，为进一步提高女性权益提供了诸多理论和方法的保障。

关键词：中国 妇女 权益 计量分析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随着国家近些年逐渐完善的诸多旨在切实有效地提高和保障妇女合法权益的法律法规，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与日俱增，就业、教育和婚姻等方面的权益有了极大的提高。但作为这个社会相对男性仍属弱势的群体，她们在保护自己、捍卫自己权益的道路上依然面临诸多困难。女性的生存空间和权益保障的完善从长远来看关乎的是社会未来发展的和谐与健康，故如何保障妇女权益依然是当今社会关注、研究和探讨的重点。

一、研究热点

目前学术界关于国内研究热点最直观的来源通常是通过对中国学术期刊网络数据库(CNKI)进行检索，梳理其高被引文献和高频关键词。为了使数据来源更为精准，本文通过CNKI的专业检索功能，以“TI=(妇女 OR女性) AND 权益”为检索式，检索时间是2010年1月1日到2020年7月30日，共检索到文献1035篇文献，对这些文献的关键词进行数据统计，高频关键词见图1：

图1中的关键词“妇女土地权益”、“农村妇女”和土地权益”都可以归结为农村妇女土地权益的问题，三个关键词的出现频次加起来有300多次，由此可以肯定农村妇女土地权益是近十年来研究的热点，其次是家庭暴力的问题。不过根据文献年均被引频次的统计，近十年来研究的热点不止于此，详见表一：

表一：年均被引频次在3次以上的文章列表

根据表一可知，年均被引频次在3次以上的文章共有22篇，其中有关女性生育二胎的文章9篇，有关农村女性土地权益的文章8篇，离婚女性权益的文章3篇，再结合图1，可以说近十年来研究的热点主要有三个方面：

首先是“二胎”放开之后带来的诸多问题。我国政府为调整未来人口结构于2015年全面推行夫妻双方可以生育“二孩”的新生育政策，这一政策实施之后出现了两个问题：一是人口出生率并没有产生预期的大幅度提升，“目前研究发现女性生育意愿水平较低且比较稳定,理想生育子女数目和意愿生育数目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距。”^[1]换言之，现实的女性生育意愿和国家意愿相去甚远。二是生育二胎的女性权益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生育‘二孩’的过程中,原本在社会竞争中就较为弱势的育龄女性,其基本社会权利的实现将面临更为严峻的挑战,各地尚不完善的法律法规及配套福利政策,使育龄女性社会权利的实现雪上加霜。”^[2]二胎生育的女性所面临的挑战主要是劳动就业和婚姻家庭，^[3]而其中原本就存在的就业时性别歧视问题因为二胎政策变得更为突出，女性就业不仅更难，工作中因为二胎的生育也要遭受更多性别歧视或者特殊对待，这应该也是女性生育意愿过低的原因之一。

其次是农村女性的土地权益。女性本身就是弱势群体，而农村的女性更是弱势中的弱势。农村人们的意识相对落后，思想也比较保守，性别歧视通常也是根深蒂固。《宪法》于1982年就提出的“村民自治”，给与农村基层组织很大的权利和自由，但也正因为如此，基层组织的思想和观念也使得妇女权益受到很大的甚至理所当然的侵害，“村民会议的议事规则及传统的习俗与文化观念等,使得侵害妇女土地权益的村民自治规范获得了村民的认同和支持。”^[4]目前农村妇女的土地权益侵害主要因为结婚、离婚、丧偶或者招婿上门等原因使得女性在土地使用、土地确权及土地流转过程中丧失的权益，如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的使用权、土地流转的获益权（例如集体经济组织收益及征地补偿费分配权）等。这样的权益侵害在很多农村屡见不鲜，甚至习以为常，而之所以如此普遍，原因“既有传统观念作祟，又有守旧村规民约制约；既有法律内部的冲突问题，又有以户为单位确权过于笼统的因素。”^[5]故农村妇女土地权益的保障难上加难。

最后是离婚女性的权益。婚姻法几经修改已经相当明确，故相对于二胎和农村女性土地权益两个问题，离婚女性的关注度比较低。离婚是夫妻双方的事情，但现实是离婚给女性带来的伤害较之男性更大。“妇女从婚姻获得收益的时间较晚,再婚也比较困难,当婚姻契约被破坏时其权益受到的损害更大”^[6]大多数家庭中家务劳动、生育和子女的教育等通常是女性亲力亲为，离婚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是物质更是精神的创伤，所以离婚后经济上的补充和保障要倾向于女性。但财产经济纠纷是大多数离婚事件中的核心内容，如何更有效地保障离婚女性的经济权益一直是大家关注的内容。

总之，当今社会和女性密切相关且亟待社会做出相应对策的是二胎的生育，而对于数量庞大的农村女性而言，至关重要的是她们赖以生存的经济支柱——土地的权益保障。二胎生还是不生关涉到的是女性未来的安全感与幸福感，农村土地权益则关乎农村妇女的生存和社会地位，也亟待村民意识的进步，村规民约的规范化和法律化。

二、社会关注

虽然文献下载量不如被引频和高频关键词更能说明问题，但是下载量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文章的阅读量和读者的关注度。笔者统计了年均下载频次具于前列的文章，详见表二：

表二：年均下载量在400次以上的文章列表

根据表二可知，年均下载量在400次以上的文献有19篇，其中有7篇涉及二胎，有关农村妇女土地权益的文章4篇，有关家暴的文章3篇。女性的二胎生育和农村妇女土地权益不仅是社会焦点问题也是热点问题，但从表二还可以看出社会关注的另外两点：

首先是关于混合性取向婚姻，表二中下载频次具于第一的文章属于综述性文章，这种文章高居榜首并不足奇，但《混合性取向婚姻中女性权益保护及相关法律问题研究》一文年均下载量竟然高居第二，该文显然是引起了读者足够的关注，这其中不排除读者好奇心的原因。同性恋与异性恋结婚组成家庭在家庭学上被定义为“混合性取向关系”，而目前此类婚姻在国内通常被叫做“同直婚”。^[7]用“混合性婚姻”和“同直婚”这两个关键词检索中国知网，这方面研究的文章寥寥无几，这是一个社会敏感问题，在学术界这一问题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这种婚姻主要涉及男同性恋，毋庸置疑，这种婚姻中女性受到的伤害最大，“此类型婚姻中女性的配偶权、同居权、生育权、健康权等合法权利更易受到损害。”^[8]不管是好奇还是猎奇，该文章被检索且阅读的频次足以说明“同直婚”这一相对隐秘且敏感的现象还是引起了足够的社会关注。

其次是关于婚姻中的家庭暴力。家庭暴力是存在于诸多婚姻生活中突出的社会问题，只不过中国传统婚姻思想信奉“家丑不可外扬”，导致很多当事人默默忍受。但随着网络信息的畅通和透明，越来越多的家暴事件尤其是名人家暴事件频频被曝光，有些家暴行为令人发指。十几年前引起社会巨大影响的电视剧《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就非常真实地反映了婚姻中家暴的可怕。家庭暴力中受害者绝大部分是女性，“从本质上来讲,家暴是对女性的不平等的表现。由于女性本身身体和生理等方面的劣势,女性在自己的婚姻和家庭生活中经常是处于弱势的一个群体,因此在家庭中女性的人身安全,经济权益更容易遭受到侵害。”^[9]虽然国家出台的诸多《婚姻法》、《妇女权益保护法》和《宪法》等都有关家庭暴力妇女权益保障的法律法规，但家暴仍然是普遍存甚至变本加厉的婚姻和社会问题。

总之，二胎生育和农村妇女土地权益是当今女性面临的两大非常现实且又关乎国家未来健康发展的社会问题。而婚姻中的女性权益也一直备受关注，其中同直婚、家暴、离婚后财产归属等诸多女性权益都有待继续深入探讨。

三、对策方法

发现问题是为了解决问题，学术界对此也展开深入的探讨。如2019年11月21日、22日，由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主办的“新时代中国特色妇女权益保障的制度与实践”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召开，诸多高校及机构参加，主要针对二胎生育、农村妇女土地权益、婚姻中女性权益等问题提出诸多的建议和方法。

首先是二胎生育。就女性就业歧视的问题，主要提出的建议和方法有两条：一是制订反就业歧视的法律法规，中国政法大学刘小楠教授提出“女职工生育是遭致就业歧视的重要原因，世界多国不仅制定了严格的反歧视法律，明确企业的法律责任。”^[10]中国政法大学王显勇教授也强烈建议“中国制定专门的《反就业歧视法》，建立举证责任转移制度和抗辩制度，将就业机 会纳入损害赔偿范围，将强制缔约设定为独立的责 任类型，并按照保护法益建立相应的损害赔偿制度。”^[11]用法律来约束和规范生育女性就业歧视的问题。二是采取诸如税收抵扣等激励企业的措施。因为仅仅依靠法律并不足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毕竟经济效益是企业生存的根本。“从根源上解决中国“全面二孩”背景下的就业性别歧视问题，既要在立法上严令禁止，也要减轻企业招收女职工的成本，激励企业招收女性。”^[12]女性就业如能外有法律的保护，内有对企事业单位经济手段的激励，相信女性就业的歧视会有改观。另外根据女性二孩生育意愿下滑的现实，也有多篇文章提出要提高包括生育津贴和产假在内的“生育保险”，加大生育救济等，如“随着二孩政策的全面实施,女性就业权益保护就面临着新的问题,如因生育导致女性就业更为艰难,高龄孕产妇的特殊保护不足,生育保险水平低,生育福利缺失,生育救济不够等。要真正贯彻人口发展战略,全面实施二孩的政策,需要在法律和政策上不断去完善这些制度。”^[13]生育影响工作暂且不说，在养育成本与日俱增的当前社会，多一个孩子养育的费用和负担可以说成倍增长，这不是普通家庭所能承受。提高生育保险和福利并不一定能改变现状，但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二孩生育女性的压力。

其次是农村妇女土地权益。农村妇女土地权益的侵害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其中既有思想意识的原因，也有法规不够健全的的原因。针对这个问题北京科技大学的王竹青教授在分析农村妇女土地权益受侵害的主要原因和现状之后，提出了比较详尽的建议，思想意识层面要通过村规民约等形式加强男女平等的宣传与教育，“在立法和政策层面建立起农村妇女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身份认定、承包土地家庭成员之间有偿流转、宅基地不分性别的分配制度的同时，要建立起司法救济机制，明确规定上述权利受侵害的妇女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诉，人民法院在立案范围、审理原则方面应建立起相应机制。同时要建立起行政救济机制，赋予农村妇女寻求行政救济的权利，使行政救济成为与司法救济并行的机制”^[14]其实就是从法律上明确成员拥有土地的资格和认定标准，明确妇女承包土地的权利，尤其是外嫁女拥有娘家承包土地抵押的决策权等^[15]。还有学者提出易操作的具体方法，如农业农村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副研究员杨丽提出“建议未来在颁发新的土地承包经营权证或变更权利人登记时，将夫妻两人作为承包方代表进行登载。”^[16]让农村女性和男性一样享有平等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总之针对农村妇女土地权益，“需要对其土地权益进行倾斜性的保护,不仅包括立法上的倾斜、政府保护上的倾斜,也包括社会中间层组织的区域联动保护,只有这样才能够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才能够真正促进农村妇女发展权的实现。”^[17]

最后是婚姻中的女性权益。民法典中已有婚姻家庭编，其他方面也有很多涉及婚姻中女性权益的问题。近些年随着社会的迅速发展，这些民法也在不断完善之中，如最新的婚姻家庭编的编纂理念和制度都有所突破，如夫妻债务认定和清偿规则以保护婚姻家庭，通过离婚冷静期制度鼓励持久婚姻，公平分割婚姻财产以平峰离婚的法律后果等。^[18]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婚姻家庭中的诸多问题相当棘手，法律法规仍有很多空间需要继续完善，故目前学术界主要是提出如何进一步完善婚姻法。如《离婚妇女婚姻家庭权益司法保障实证研究——以吉林省中等发达地区某基层法院2010-2012年抽样调查的离婚案件为对象》一文以吉林省中等发达地区离婚妇女婚姻家庭权益司法保障的现状为例,“此次调查的目的就是分析我国保护离婚妇女婚姻家庭权益法律的实施效果,发现离婚妇女婚姻家庭权益司法保障中存在的问题,以期为完善保障离婚妇女的婚姻家庭权益的立法提供可资参考的第一手国情资料。”^[19]又《夫妻共同债务认定的法理基础及离婚妇女财产权益保护》则通过“分析现行婚姻法对夫妻共同债务认定标准的家庭共同生活目的论和利益分享推定制法理基础,以及推行家庭共同生活目的论,并完善相关配套制度,诸如,夫妻日常事务代理制、非常法定财产制、夫妻约定财产登记公示制、个人婚前财产婚后自然损耗补偿制、家事审判诉讼制度等。明确界定夫妻共同债务与个人债务,维护妇女权益,避免在离婚诉讼中男方利用虚假债务侵害女方财产权益。”^[20]诸如此类的文章颇多，这些文章大多是基于社会现实、案例数据的统计还有对现有的诸如离婚、婚内财产、家暴等法理的条分缕析，为婚姻家庭法的继续完善提供了颇多详细有效且易操作的方法和建议，为女性权益保驾护航。

总之，如何保障生育女性的就业权益、农村妇女的土地权利和婚姻中的女性权益是重中之重、当务之急，其他诸如女性的政治权利保障、家暴中人身权利保障当然也同样重要。女性权益保障的完善和健全是衡量一个社会进步和文明程度的主要标尺，这也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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