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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科院刘跃进教授为我院师生作学术报告

发布时间: 2023-06-06

202352818时,河南大学特聘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华文学史料学学会会长刘跃进教授做客郑州大学文学院,于文学院203报告厅作题为“中古文学文献研究导论”的学术报告。报告由刘志伟教授主持,王允亮教授评议,王建生教授、邵杰副教授等老师及文学院百余名学生出席。

讲座伊始,刘志伟教授对刘跃进教授的到来表示欢迎,简要介绍了刘跃进教授的学术简历和学术成就,并通过对刘跃进教授治学领域的介绍引出了本次讲座的题目。

刘跃进教授首先以其专著《中古文学文献学》为中心介绍了个人学术经历。《中古文学文献学》是曹道衡先生、沈玉成先生的命题之作,写于1991年,1997年出版,旨在理清中古文学研究的基本文献和学术史。2022年,《中古文学文献学》由凤凰出版社修订再版,全书由起初的30万字扩充到60余万字。这体现了一代学者反思、传承和发展学术的自觉和担当,“学术是一条长河,学术也是一种选择,学术更是一种坚守。”刘跃进教授依据文字载体——纸张的发明、运用,刘跃进教授介绍了“中古”与西方“中世纪”概念的差异:中国学术界一般采取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的界定,以魏晋南北朝時期的文学作品作为中古文学的代表,其源头可以上溯到两汉之际,下限则可延伸到中晚唐。划分中古文学的重要依据是文字物质载体的变革:纸张的发明、运用和普及使书籍编纂取得了质的飞跃,引发了思想史、文学史的深层变化,推动了文化的普及。这在魏晋时期表现为文化的下移、文学的非功利性与前所未有的异端思潮。

为什么纸张成为一个重要的划分依据?刘跃进教授认为,根据《汉书·儒林传》等材料记载,中国早期的经学传承主要依靠口传心授,五经各有师承。从现存的资料看,早期经学家们所依据的五经文本似乎差别不是很大,关键在一字差别之间如何解说,弟子各得其师一端而有所发展。到后来,必由师学发展而成为家学,但家学为标榜师承有自,仍要标榜师学,学术和政治权力、政治话语纠缠在一起。西汉时期,今文经学占据着官方地位,直到魏晋之际退出历史舞台,背后的原因正在于纸张的发明。东汉以后,纸张逐渐普及,书籍编纂取得质的飞跃,学术呈现出大众化的倾向,也出现了集大成的倾向。学术上,古文经学崛起,今文经学支离其文,断章取义的做法逐渐失去神圣的光环。从西汉末期到东汉时期,知识分子有了更多的阅读选择,由此马融、郑玄等人才有可能汇集众籍,修废起旧,完成汉代今古文经学的集大成。纸代替简帛,学术文化因此取得质的飞跃。

中古的重要特点是多元文化共存。此期中国思想文化界经历了一场文化变革。儒学衰微,道教兴起,佛教传入,形成了三种文化的冲突与融合。第一是外来文化(如佛教)与中原文化的冲突与融合;第二是传统文化与新兴文化(如道教)的冲突与融合;第三是官方文化与民间文化的冲突与融合。文化的交融改变了东汉的文化面貌,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文化的发展方向,形成了魏晋南北朝文化的独特性。从中国思想史学术史的发展来看,这时期的学术思想表现得最为活跃,所以能够形成这种多元化的特色,是当时社会各方面综合因素的相互作用:第一,这个时期的社会结构处于分裂状态,战乱不断,国家无力顾及思想文化事业,思想界呈现一种相对自由的状态,文学在当时的发展体现出一种回归文学的非功利性特征,将文学视作抒发情感的工具,追求艺术性,与此前的文学形成迥然有别。第二,文化中心的下移。第三,异端思潮辈出。老庄学说的兴起,导致文学上呈现出一种鲜明的异端色彩。一个时期内,生活的怪异化,思想的极端化,形成了这个时期文人生活的重要特征。从桓谭《新论》,到王充的《论衡》,再到王符《潜夫论》等等,构成了张力的态势,拓展了文化的发展的空间,形成了后来丰富多彩的魏晋南北朝文学。当时文学的主要特征就是张扬文学个性,相关的说法比如嵇康的“非汤武而薄周孔”、陶渊明的“质性自然”、曹丕的“诗赋欲丽”等。

佛教的传入、佛经翻译催生了辨声意识,并进一步推动了近体诗的萌芽。第一,辨声。事实上,在汉末,西域辨声之法即为中土士人所掌握,《颜氏家训·书证》《经典释文序录》《汉书注》中均有相关记述。美国著名学者梅维恒的文章“A Hypothesis Concerning the Origin of the Term fanqie (Countertomy)”(《关于反切缘起的假设》)认为,“反切”这种分析语音的方法是受到佛经翻译的启发而产生的,这一术语可能来源于梵语“vara-bheda-vidhi”(字母切分法)。第二,“四声”问题。一般认为,“四声”源自佛经的翻译,这影响了后来的唐诗宋词。对于“四声”的研究何以在齐梁时突然产生,目前学术界仍存在争议,陈寅恪《四声三问》和俞敏《后汉三国梵汉对音谱》持显相对立的两种观点,由此需要认真思考:“四声”之目是谁最早提出来的?四声是如何发现并确立的?四声具体如何理解?第三,八病问题。梅维恒、梅祖麟、平田昌司等学者作出过深入研究,认为它与梵文偈颂的形式以及印度古代文论《舞论》存在联系。这要求我们区分不同时期的音韵系统,积极利用音韵学等相关学科和不同的研究方法来研究中古文学。

刘跃进教授还向听众介绍,中古文学研究主要包括总集编撰与综合研究、中古诗文研究文献、中古小说文论研究文献三方面。集部有总集与别集之分,文学总集的编纂与集部观念的形成有关,别集以屈原《楚辞》为首,总集以挚虞《流别集》为先。刘跃进教授强调《经典释文》《切韵》等基本典籍影响了唐代以“诗文取士”的走向,又以贾思勰《齐民要术》、郦道元《水经注》等作品为例,介绍了文学研究的社会生活史研究倾向,并强调文学是活生生的,文学研究要在正史材料、进士科等视角之外看到这些丰富的东西,要走出“文学”的局限,不要抱残守缺,只有“走出文学”才能更好的研究文学。

在自由互动环节,刘跃进教授耐心地解答了同学们的问题,分享了自己宝贵的学术经验。最后,这场内容丰富、气氛热烈的讲座在与会人员的合影中圆满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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